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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ter Zumthor在南加州建筑学院演讲的七个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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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9-25 11:31:37 | 查看全部 |阅读模式

一种观察事物的方法(A Way of Looking at Thing)

* 为了睡眠的寂静

我热爱音乐,莫扎特钢琴协奏曲的舒缓节奏、约翰考特拉内(John Coltrane)的叙事曲以及一些优美的歌声都令我心醉。

我对人类创造旋律、和声和节奏的能力赞叹不已。

然而,世界上的声音并不全是旋律、和声和节奏,还存在着冲突与破碎、支离和簇集的声音,还有一些我们称之为噪声的纯功能性声响。当代音乐把这些因素也结合了进去。

当代建筑应该与当代音乐一样激进,但是存在着限度。尽管一个建立在不和谐、片断性和破碎的节奏以及簇集和混乱结构基础上的建筑作品仍然传递出一种信息,但是我们一旦明白了它的意思,热情就会死去,剩下的只有对实际的它们的疑问。

建筑具有自己的领域,它与实际生活存在着物质的联系。我不认为建筑是一种信息或象征。它首先是生活的容器和背景,敏感地容纳着地板上脚步的节奏,容纳着工作的专注,容纳着睡眠的寂静。


* 最初的承诺

最终,建筑以建成的形式在真实的世界中找到归宿。这是它存在的地方,是它宣扬自我的所在。对于未实现建筑的描绘,实际上是给予那些尚未在真实世界中找到自我存在的事物以一种声音。建筑设计图纸试图尽量准确地表现预计场地中的建筑形象,然而确切地说,图纸上描绘的恰恰是现实中的缺席。于是人们意识到描绘是不够的,激增起对所承诺事物的好奇。如果这种承诺能够打动我们,就产生了实现它的冲动。

如果图纸的表现过于逼真,绘画技巧过于高超,如果它没有为实现其所描绘的内容留下想像和好奇的空间,图纸成了我们的追求,实现它的欲望就衰竭了,因为此时图纸并不是为了它所描绘的真实。这样的图纸不再是一种承诺,它仅仅是它自己。

设计图纸是为了表现未来的真实,这一点在我的工作中非常重要。我不停地画图追寻思想中的情境,我会在非实质性的东西开始被破坏之前结束这样的工作。图纸本身必须具备寻找真实事物的品质,如同一个雕塑家为他的作品所画的草图,并不仅仅是思想的描绘,而是作品创作固有的一部分,以建成的事物做为结束。

重要的是,带着这种承诺的图纸才能够使我们从现实中返回来,看一看,学会去理解那些尚未成为现实的,和那些刚刚开始显露的东西。


* 超越象征

实干家说:“任何事物都在变化。”建筑师文丘里说:“小城镇几乎都是好的。”敌视当今时代的人说:“一切都是没用的。”这些言辞表达了相互矛盾的观点,如果不是相互矛盾的事实。我们已经习惯于生活在矛盾之中,这有很多理由:传统和它的文化特征瓦解了,几乎没有人能理解和控制经济与政治的急速发展,每一件事情都与其他事情纠缠在一起,信息爆炸创造了一个充满符号的人工世界,恣意和专断随处可见。

后现代生活可以被描述为这样一种状态:除了个人的经历,任何事情都是模糊、含混、甚至不真实的。世界充斥着符号和信息,没有人能完全理解它们所代表的东西,因为这些东西本身仍是其它东西的符号。真实隐藏起来,没有人真正见过。

尽管如此,我确信真实仍然存在,虽然它已被置于危险的境地。土地和水、阳光、风景和植被仍然存在,人们制造的机器、工具和乐器仍然存在,它们就是它们自己,而不是纯粹的信息载体。它们的存在是自证的。

注视着那些平静自在的物体和建筑,我们自身也沉静下来。它们单独地存在着,没有传递给我们什么信息。我们的感官变得平静、公正,不再渴急。它们超越了符号和象征的层面,开放而空寂,于是我们似乎发现了一些平常无法集中意识的东西。在这样的感觉真空中,一种记忆从时间的深度中浮现出来。此时,我们对物体的观察包涵了对整个世界的感知。因为在这里,没有什么是不可理解的。

爱德华.霍珀(Edward Hopper)的绘画表明,在日常事物中存在着一种力量,只有当我们注视良久时,才能发现它。


*
未曾预料的真实

年轻时,我想象中的诗是一朵有色彩的云,充满比拟和隐喻。它使人愉悦,但在那时,却很难同真实的世界联系起来。今天,作为一个建筑师,我认识到,也许以一种相反的定义方式,我可以更加接近诗的真实。

如果由形式和内容构成的建筑作品能够营造出具有强烈感染力的基本情绪,那么它就具有了一种特质。这样的特质同纯粹有趣的构成和创造力不一样,它关注洞悉和理解,概括的说,它关注一种真实。也许诗是一种未曾预料的真实,它存在于寂静之中。建筑的艺术使命是赋予这种宁静的期待以形式。房屋本身从来不是诗性的,至多,它可能能够拥有一种奇妙的特质,使我们在某个时刻,能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去理解事物。


* 常识

设计是发明。当我还在艺术和手工艺学校就读时,就遵循这样的教导。我们为每一个问题寻找新的答案,我们认为前卫是至关重要的。直至最近,我才认识到,基本上只有为数很少的建筑问题迄今没有找到过答案。

回想起来,我所接受的设计教育似乎有点反历史。我们追循“新建筑运动”的先驱和发起人,将建筑历史视作常规教育,认为那些对我们做为设计师的工作没有太大作用。于是,我们常常去创造一些早已被创造出来的东西,也试着去创造那些不可创造的东西。

这样的训练在教学中不无价值。之后,做为实践建筑师,我认识到,在建筑历史中存在大量丰富的知识与经验。我深信,如果把这些结合进工作中,我们将更有机会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东西。

然而,建筑设计并不是一个从历史引向新房子的逻辑而直接的线性过程。在设计过程中,经常出现令人窒息的空白,思维无法满足需要。此时,我试着摆脱学院的知识,因为它们正在把我向后拽。这办法的确有所助宜。我发现自己能够更加自由地呼吸。我抓住了一缕属于发明者和先驱者的古老而熟悉的气息。设计又一次成为创造。

对于这些问题,做为一个建筑师,我能够做出的回答是有限的。我们这个变化的时代也许并不需要过多的激进态度,可供人们建立并分享的共同价值观念已经太少了。于是,我呼吁一种建立在我们仍然可以知晓、理解、感觉的基础之上的常识的建筑学。我以自己的方式仔细观察这个世界的某种真实面貌,在建筑中努力实现那些有价值的,避免混乱的,以重新创造我们的感觉中似乎就快要失去的东西。


* 忧郁的感觉

爱多端.斯考卡(Ettore Scola)的电影“舞会”(Le
bal)回溯了50年的欧洲历史,没有对话,只有音乐、舞蹈和一个完整的场所。整个过程中我们与同一批人呆在同一个屋子里。时间在流逝,舞者在变老。

影片的重点自然是其中的主角。但是那间有着砖铺地、镶壁板、背景中有楼梯、侧间有狮爪的舞厅有力地烘托了影片浓郁的气氛。还有其他什么吗?是屋里的人赋予了空间以特殊的情调吗?

我提出这些问题是因为我确信,一个好房子一定能够吸纳人们的生活轨迹,表现出一定的丰富性。

在这样的情境中,我自然想到了时间印刻在材料上的痕迹,表面上无数细小的划痕,想到了逐渐脱落暗淡的漆面,以及被手磨光的边缘。但是当我闭上双眼,试着忘却这些物质的痕迹和我最初的联想,存留下来的是一种极为特别的印象,一种深刻的感觉——对消逝时间的意识,对曾经发生在场所中的生活的体察,以及所有这些赋予场所的特殊气息。此时,建筑美学和功能的价值、风格和历史的意义都退到次要的位置上,真正重要的是一种深刻的忧郁感。建筑展现给生活,如果它的体质足够敏感,它便具有一种品质能够再现过去生活的真实。


* 反抗

我相信今天的建筑需要反映出自身的功用和可能性。建筑不是一个它物的载体或象征(这么说也许是因为现状恰恰相反,而且过度)。在这个非本质事物狂欢的社会里,建筑可以掀起一次反抗,抗拒无用的形式和意义,说出自己的语言。

我确信建筑的语言不是某种风格问题。每一个建筑都为一个特定的社会,在一个特定的场所,实现一种特定的功能。我的建筑,力图尽量准确而批判性地回答那些从简单事实中产生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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